鬼使神偷

一个脑洞手

冢不二 漫长的告别

应该算是个he吧(嗯。

爆肝搞出来的,有逻辑性错误欢迎指正。

在文里塞了大量的梗,欢迎点出!

他们属于彼此,文也并不属于我。

 

以下是正文

 

   不二一直喜欢九这个数字,他曾认为九个人可以组成一个绝对稳固的圈,可是不断有人离开,像落叶,像流星。
  
   最先离开的是河村。他的离去无声无息,隔着遥远的时空呼应那个腼腆登场的孩子。那时候河村成了家, 他们却都还在立业,天南海北地跑。
  不二翻看邮箱,好几年的聚会都定在海外。起先几次河村会带着歉意的眼神坐在镜头前录一段视频,“太遗憾了,今年又不能和大家见面。”他的声音语调皆与记忆中的少年无异。他羞赧的笑,局促地骚着短短的头发。
  视频时长逐渐变短,随后变成几封诚恳的邮件,邮件的字数在缩减,后来那些邀约的信笺被投进冰冷的大海中,不再溅起一丝波澜。
  当时不二和手冢还没在一起。他回到东京时忆起舌尖上浓郁的辛辣和身边的“老师”,背后令人愉悦又舒坦的鸡飞狗跳。他迫切地怀念这些,出了机场打车去追寻记忆中的店面和那个热闹的夜晚。出租车在路上飞驰,他觉得自己像是归港的快船。那个街区还在,出租车停在路边,不二下车望向马路对面。他的视线滑过书店,商场,甜品屋,又折返回来。他心心念念的铺子不在这里。对面墙上的隔断在他眼前破碎坍塌,重新组装成他熟悉的门廊,熟悉的阿伯,熟悉的美味。
  “先生,”司机从车里探出头“您接下来打算去哪?”不二恍然,抽出钱包付账,告别了司机。他手里攥着锚,却不知道该抛到哪里;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眼前无声地流动,他想起那个锚点,给手冢打了个电话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不二把奶油草莓扣翻在地,可他现在顾不上捡。欢呼声排山倒海地涌上来,他听不太真切;身边的人开始跳跃,拥抱,亲吻,包厢里弥漫起咸湿的水气。手冢向他走开,无视掉挡板把他拉入一个亲吻。不二看见自己的眼泪落下,砸在白底金线的Tezuka绣标上晕开。
  他们乘全日航的飞机回国,头等舱里有前一天的东京地区报纸。飞机温度偏低,不二喜热睡不着,身边手冢戴着眼罩休憩。他把遮光板拉开,就着月光读那些零碎的新闻。两厘米见方的地方写着:日前,歌舞伎町发生小规模械斗……细密的铅字难以给人留下印象。有几个字却从中浮起,凿进不二心里。“桃城武,32岁。”他转头去看手冢。手冢摘下眼罩,漆黑的瞳孔中流淌着悲伤,他不知道那是否算得上心灵感应。手冢无声地叹息,把不二收紧在怀里,“周助,我知道。”他这么说,不二把脸贴在他的胸口,一片滚烫。

 

  不二36岁那年结婚,和手冢,当然是和手冢。同期,越前在教堂不远处的酒店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退役。他曾是日本网坛的金童,是双雄之一。犀利的言论和特立独行的性格让他在球迷和媒体中大受欢迎。如今他才刚到巅峰,就因膝伤告别球场。
  婚礼进行到抛捧花时他才匆匆赶来。不二见他头发因奔跑而肆意舞动时起了恶趣味。把一大捧风信子全扣在对方头上,然后笑眯眯地走过去对他说:“小不点,要幸福噢。”越前小声嘟囔了什么,却不是他们都熟悉的那句。
  不二看向他眼底,发现那里曾经闪耀的金光熄灭了,那里曾经跳跃的黄色橡胶小球消失了。他分明记得东京公开赛时龙马眼中的光芒几乎能将人灼伤。
  席间七个人坐在一起,手冢问道:“越前接下来是什么打算?”小不点啜饮着香槟,慢慢地说父亲在南法有套闲置的房子,他和女朋友会过去住下。那边还不错,气候怡人,有阳光海滩,应该是不会回来了。剩下六个人沉默,他们再次感知到离别。半晌,菊丸率先开口:“那我和大石以后去南法玩要去你家蹭宿噢,还要请你做向导。”语毕转头等待大石应和。大石对自家恋人新奇的点子从来都没有办法,“那就太麻烦越前了,英二!”他说。越前错愕一下,接上一叠声的不麻烦,又邀请其他人也去玩,恨不得直接来个合宿。这时候他的热情和活力才回到体内。
  不二曾经认为越前龙马是夏日夜空中最绚丽的烟花,如今那些火星沉默的湮灭在天际。

 

  生活戏剧化的程度往往超出人类的认知,至少当时大家都被乾带来的消息吓到。海棠一直游走在圈子边缘但他同样不可或缺;他的寡言让人安心也让人放松。
  故事简单的惊人——人到中年,也算是事业有成。拥有美丽的妻子活泼的儿女。海棠妻子是他大学同学,当时的红人,他追了很久才成功;他可爱的妻子出轨了,最滥俗的那种用他的钱包养小白脸。海棠去找那个年轻人决斗却发现人去屋空,回家途中听闻校车侧翻事故。墨菲定律在他生活中不断上演,于是他选择逃离。他去了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,自此杳无音信。
  听起来如同一个中世纪骑士小说,这样糟糕的剧情竟然吞噬掉他们的同伴。那天酒桌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。最后乾率先离席,留下一句“还剩五个人,各自珍重。”菊丸和大石望着手冢和不二交握双手在细雨中走远,白金指环时不时磕碰发出一点声响。

 

  菊丸一直很能折腾。年过半百时忽然想起当年的约定,和大石打包行囊去了南法。他在乡间给不二写明信片,“这里很棒,我们住在龙马家里。”背面是
大片薰衣草花田。菊丸还发来邮件,附件是越前一家的照片。龙马的妻子是个意大利人,金发碧眼,好看极了。他们的孩子长得和父亲一样高,一家三口站在向日葵丛中大笑。越前身上炽热的火光没再燃起,但向日葵明艳的黄正在代替那片金色。不二合上笔电,对着窗边看报纸的手冢说:“我们都很幸福。”手冢点点头,走过来把手搭在他肩膀上。
    那两人的旅行一发不可收拾。游历了整个欧洲,横跨大西洋来到美洲,一路向南行进。他们在加拿大给不二描述枫糖有多好吃,在美国拍下帝国大厦的日落,在古巴收集雪茄,在哥伦比亚买咖啡寄给日本的亲友。菊丸给不二打来电话:“我和大石在阿根廷学探戈!”背景喧嚣吵闹。之后不二没再收到过礼物,邮件,甚至一封信。他不知道,也没勇气去知道南半球的他们现下如何。

 

  晚年时只剩下不二,手冢,乾三个人。他们曾经不算亲密,现下却走得很近。人越老就越念旧,何况这是彼此唯一可念的旧。他们每年去北海道滑雪,相约在东京公开赛上做无用的数据分析。天气好时一起去河坝钓鱼,天气不好时在家喝茶。偶尔看恐怖片,经常一起吃饭,喝很多梅子茶。
  直到有一天,乾没来解决昨天的残局。手冢打电话过去,被清洁女佣告知乾昨天夜里中风去世。他是独身主义,如今也没什么亲人。手冢和不二把他送去火化,注销个人信息,登报公告,把乾的骨灰洒在神奈川的海岸线上。神奈川的风景很好,夕阳西下时不二蹲着喂完海鸥,起身拍掉面包屑,回头对手冢说:“只剩我们了。”手冢想,这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夕阳。

 

  死亡来的唐突却不意外。胰腺癌在癌症中还算乐观,致死,疼痛然而短暂。不二难以想象,也拒绝想象手冢被病痛折磨到枯槁的光景。从发现到结束仅仅二十天,他们用二十天重温了人生——在青学的网球场边,樱花树下,在那个拆解重组的街头,在德国医院天台上,在英国北部的小镇,在东京的教堂……他们频繁的接吻,更频繁的拉手,越来越多的交谈,无休止的交谈。最后一天不二几乎没停止说话,直到手冢不再出声。他起身按铃,看着医生关掉呼吸机。带着盐的水分从他身体的每个角落里争先恐后的溢出,痛快顺畅的流下,但他对此毫无感觉。

 

  不二给他的戒指镶上一颗钻石,来到横滨,海岸线在他的面前旋转起来。

评论(6)
热度(10)
©鬼使神偷 | Powered by LOFTER